迷路的雲

為了學校五十周年校慶特刊的編輯，這陣子我的生活品質極差，除了工作，只剩短暫的睡眠，睡夢中還不時想到工作，壓力大得令人感到生不如死。



記得夏天在德國騎車時，我常迷路；不過當時哪怕迷了再長的路，最後總能順利找到預定的旅館，及時入住。騎車迷路的時候，我常常呆望著天上的雲；雲朵飄來飄去、不斷變換身影，當時我想：它應該是悠遊自在、永遠不會迷路的吧！



結束旅行回台，重新面對繁瑣的工作，習慣騎著車自由自在、競速飆風的我，當在假日還得到學校加班，看著路上呼嘯而過的單車，心裡總是很難過，深覺自己已陷入生活的泥淖，變成一朵迷路的雲。







年紀越大，生活的彈性是越小了；當工作的壓力罩頂，情緒也就不聽使喚。我自知平日脾氣已經夠差、修養又不佳，偏沒想到此刻連平時應該掌控得宜的小事情、小心思，也變得捉摸不定、頻頻出軌，在自己本該平順運行的生活軌道裡，老是搞得刀光劍影，賠了夫人又折兵。



我只好給自己一些小小的期待：十一月二十一日忙完校慶的隔天，我要出去瘋狂騎車、騎完車我要大睡一整天，然後我要來上幾個令人垂涎的蛋糕。不過，騎車、睡覺和蛋糕，能幫我找到正確的軌道，讓我不再迷路嗎？我不知道。在夜晚的沉默與對黑暗的恐懼鋪天蓋地到來之前，現在我是一朵迷路的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