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2月27日 星期一
Streep Fatigue
After the Oscars, Meryl Streep joked about that maybe the Academy being sick of her and she totally understood the “Streep Fatigue”, but – as we know well that every interesting and meaningful thing come after “but”, ha! – She doesn’t take anything for granted!
When the reporter asked if she worried that she'd never win again? Meryl said, “No. I have everything I've ever dreamed of in my life. I think there's room for other people, and frankly, I understand Streep fatigue. And it shocked me that it didn't override this tonight. I was really, really happy but I don't take anything for granted, that's for sure.”
As one of the ordinary audience like me, all I know is that I won’t be sick of Meryl at all, never! And as one of her loyal fans, I will be so willing to wait her fourth Oscar – even it will take another 30 years!
It’s interesting that when the reporter asked “how it felt to see herself as Margaret Thatcher?” And Meryl said, “By the time we had achieved the right amount of less and less and less, I had become acclimated to not looking at Margaret Thatcher in the mirror, I thought it was me. And that was important to me, that I wasn't looking at rubber that I wasn't looking at me. At that point in creating that character, I had already morphed, in a way, in my head and in my heart with her. And her concerns, and her interests, her zeal, her mission, her sense of rightness, and all that.” And the most funny thing is that Meryl said in the followings ”but honestly, when we first had the old-age makeup on, I saw my dad. Maybe my dad looked like Margaret Thatcher.” Ha!
I don’t know if I could say “Ernest Fatigue” for example, although I am not and won’t be a successful person in my career or in my life so far and in the future. Or maybe I should ask myself “if I have everything I’ve dreamed of in my life so far?” instead. I don’t know the answer really. Sometimes life is just full of frustration, disappointing moments, or even lousy feelings and you are just totally tired of being yourself anymore. But the thing of irony is that I am not and won’t be an actor, and all what I can act is myself, only myself! I won’t win any Oscar, but indeed the only and maybe the most important thing I can learn from Meryl is that she won’t have a “Life Fatigue” forever. That’s indeed something to me.
2012年2月14日 星期二
往事如昨
這是一張超過四十年歷史的照片。
以各方面的條件推估,照片可能拍攝於1970到1971年之間,詳細日期已不可考;照片中的年輕夫妻約莫26歲、23歲,那是我如今已白髮蒼蒼、垂垂老矣的雙親。
翻閱老照片有時雖不免悵然感慨,但有時卻也是件賞心悅樂之事;時光雖早已隨風而逝,如水滴彈指再不復回,那笑容卻恍如昨日,一點兒都沒有褪色。
照片裡,蹲下做鬼臉的小男孩不是我。那是我弟弟。做鬼臉,因為他不喜歡拍照,尤其當旁邊站了一個有笑容、喜歡拍照、會擺姿勢、容易得到大人稱讚的哥哥時。照片裡的年紀可能是我九歲、弟弟七歲,或許更大一點點;那麼推算起來,應該是1980年前後。帽子挺可愛,適合夏天出門玩耍、遮陽。當時我爸可能還在開計程車,所以我們有機會利用假期到處去玩。背景應該是石門水庫,當時天陰陰的,風吹遠山,大雨將至。
三十多年過去,老實說,做鬼臉的看起來是可愛多了。
照片攝於1986到1987年左右,可能是高二或高三。中間的是我,後頭是我兩位嘉義高中的同學,沒記錯的話這是假日的溪頭森林遊樂區。同學後來都沒連絡了,最近一次連絡,他們大概都還在念碩士班、博士班,而這也早已是十五年前的往事。我不是個勤於和昔日同學聯絡的人,但不能否認這樣的青春年華,的確常在記憶裡閃閃發亮。
嘉義高中是個學風異常自由的學校,我常翹第八節輔導課去看二輪電影。那時嘉義市的二輪電影院水準非常高,我常報到的是一家位於林森路的戲院,名字不復記憶;像是「亂世佳人」、「真善美」、「羅馬假期」,還有費雯麗演過的許多電影,是在那個時候大量認識的。至於一般院線片我也看,看的卻是比較便宜的午夜場,那時我非常喜歡雪兒(Cher)主演的「發暈」(Moonstruck),沒想到多年後重看,我還是被戲裡頭雪兒優雅特別的氣質深深吸引。那是1988年,大學聯考那一年,雪兒因這片子在當年奧斯卡封后。
這是陽光與烏雲並陳的墾丁海邊。蛋糕小達人說:「照片裡的每個人,表情都很做作啊!」呵呵~~但這實在不能怪我們:蛋糕小達人早在高中時期,便留連西門町逛街買名牌,而我們這些在南部唸書的大學生,本來就土裡土氣的,不能同日而語。一大群人租車騎在國境之南的海岸線上,我們也很希望自然、拉風、帥氣,但除了藍天綠草不曾與時推移,事隔二十年,實在不能對照片裡的青春過於苛求啊!
在學校的時候,我書念得很糟,大學四年有四、五個科目死當重修,因此後來分發到後山花蓮;多虧幾個本籍在花蓮的同學墊底,否則成績在我後面的人可真是寥寥無幾。當時在學校,有不少「直屬」的學長姐、學弟妹,我至今都不清楚這樣的「家族」關係,意義到底為何?印象中,吃飯聚餐的機會多,但當時沒能把握機會一起讀些書、聊些深入的人生課題,如今想來有些可惜。
我花了大部分的時間在彈琴、拉琴,所屬的社團是「弦樂社」,大三那一年還當過一任社長。小時候學習鋼琴不覺有趣,長大了在樂團裡拉小提琴,就充分能感受理性與和諧,是音樂裡兩個多麼重要的因素。後來畢業了帶合唱團、直笛團,大概都來自這時期所奠基的養分。這是1992年,整整20年前的照片:那是一個冬天下午,我們在全國音樂比賽前於戶外團練。身邊這些同學,都還在教書嗎?還會偶爾拉拉琴嗎?我不知道,但或許不會再有人記得這樣美麗的午後時光了吧!
師範學院的學生在畢業之前,會安排一些教育參觀,它算是畢業旅行的一部分。當時可能因循的習慣或風氣,參觀時得穿上訂製的西裝。蛋糕小達人對這種老式西裝不敢恭維,老實說我也覺得穿著怪彆扭。去參觀學校時,校長都會以「準老師」稱呼我們,小朋友們看到這些「未來的老師」都很有禮貌,但現在想來,當時我的確是沒有準備好的,後來的教學歷程與轉變其實都無法在大學裡一一養成。照相當時似乎有風,吹亂我微捲的頭髮,那是1991年,大四的上學期。後來一有機會,我老愛端詳這些到學校參訪的「準老師」們,可是奇怪,這些晚生後輩,看起來可都比我們當時篤定、從容得多。
到淡水唸書的兩年,是生命裡很大的轉折。可惜兩年太短,頭才從深埋著的書堆裡抬起來,馬上便是穿上碩士袍拍照的時間。我的成績似乎不錯,不管上課或報告,總是能得到老師的青睞。後來有機會回頭看看這些當年留下來的報告,才驚覺品質粗糙不堪,不曉得何以碩士班的老師能對這些完全沒有見地的報告充滿包容?
1993年的淡水,北淡線鐵路剛停駛沒幾年,捷運如火如荼動工,我們從台北到學校,會在北門塔城街搭指南客運的黃牌、紅牌,其中有一種會直接開到學校後門,把校園當作終點。我常來往台北淡水,為了國家音樂廳裡一場場的音樂會,不過大部分時間我還是待在濕冷多雨的淡江後山。往事如昨,當時恍惚才認識的學長姐、同學,現在許多都是學院裡的老師;時移事往,當年不小心與學術研究沾上了一點點兒邊,如今想來令人汗顏。
1996年入伍服役,我可能是倒數第二年,不用考試只憑學歷入伍的「當然預官」;後來除了考試,得要念完博士班才能當預官。兩年少尉運輸官當得很辛苦,在車站、港口跑來跑去,每天經手的不是長官的車票船票,就是戰車與彈藥的鐵路運送。我天性善良,直到退伍那一天,還加班到傍晚才離開,為的是接我工作的學弟,實在不進入狀況。
這可能是1997年的照片,比起迷彩服,小少尉的軍便服更顯得合身好看,至少是我比較喜歡的一種軍裝。那時常有機會到基隆的憲兵隊洽公,憲兵的禮貌真不是蓋的,我這個小小少尉軍官從走進憲兵隊大門到離開,大概要被大聲地喊上20次「長官好」;有時候我挺納悶這樣的規矩,常在心裡嘀咕著:「夠了,少爺我只是玩票來的,兩年就走,別再叫我長官啦!」
1988年重回教職,帶了一屆五、六年級的畢業班。學生畢業之後,畢業班的導師們一群人到綠島「畢業旅行」。綠島的租車業者不老實,騙我們說島上的警察不會抓沒戴安全帽的騎士。沒想到騎上車,一公里不到,紅單便到手!而我們竟蠢到向警察說:「可是剛剛租車時,業者沒提供安全帽,也說你們都不抓的啊!」我們覺得豈有此理,誰會自備安全帽到綠島旅行呢?但警察不理會,大概也覺得我們豈有此理。反正,單子就是開了。
我們轉念一想:這是畢業班老師的旅行,結束辛苦的兩年,不該隨便生氣。於是我和同事拿著紅單,請警察幫我們在警局門口拍照留念;當時警察覺得這樣做有點兒怪異,不過還是勉為其難幫我們拍了照。接下來,我們戴上安全帽了嗎?這我還真是給忘光了。
大地震之後,我調回南投。同事新年固定會爬山,於是我們選了一個大冷天,到塔塔加踏青。當時身邊的兩位同事都還沒結婚,十年過去,現在各有個三歲的孩子可以喊我「阿伯」,有時我們不得不欣賞詩人能寫下「兒女忽成行」的睿智。塔塔加除了自然風景美不勝收,其實還有一點非常吸引人,那就是:這兒絕對不會出現成群的陸客,某方面來看,這是台灣僅存的幾塊淨土之一。
2007年。日本311強震前的松島海岸,我不在照片裡,卻在相機後頭,留下本文首張黑白照片裡年輕夫妻37年之後的合影,那是我年過花甲的雙親。松島距離仙台只有幾公里之遙,海嘯之後,我本以為這個美麗海岸已經夷為平地;後來,從一則新聞得知,因為松島海岸的小島嶼眾多,有效減低了海嘯的衝擊,至於當地店家的受創也不算嚴重。記得當我轉述這則新聞給我的父母親知道時,他們滿心寬慰,還好照片裡的碧海藍天都還在。
接下來的照片,雖不太算什麼老照片,但算算時間也是好多年前的事:2008或2009年,德文班的聚餐,是台中一家賣德國菜的餐館;2009年冬天,我從北屏東的潮州出發,騎車到墾丁,要挑戰一天騎車200公里的紀錄,身後墾丁的海岸,藍天依舊;然後是年年聖誕節,與我的加籍英文老師圍爐過年;接下來,則是把伴我環德2200公里的小吉,送給了我認識逾二十年的學姊。
寒假的時候,在公視看了一部國片「茱麗葉」。片子本身還好,但裡頭出現了一首童聲的老歌「往事如昨」,讓人聞之動容。歌詞是這樣的:
往事難忘,溫馨如昨,依然蕩漾心頭;
春去春回,年年如夢,但願你勿忘我。
別時匆匆,互道珍重,驪歌聲聲情濃;
年華易逝,友情如昨,依然常繫心頭;
花開花落,幾番如夢,但願你勿忘我。
往事難忘,溫馨如昨,依然蕩漾心頭;
離別容易,相見如夢,真情常在心中。
何年何日,才能相逢,重溫往日舊夢?
年華易逝,友情如昨,依然常繫心頭;
悲歡歲月,依稀如夢,但願你勿忘我。
於是,趁著新年假期,翻看了許多老照片。這些照片,之所以能夠「翻看」,表示拍攝彼時,尚未進入數位化的年代;然而這也意味著,許多照片中的倩影之於我,早已是歌詞裡說的:「離別容易,相見如夢,何年何日,才能相逢?」,睹之令人唏噓。
李叔同「送別」詞裡頭有句:「一壺濁酒盡餘歡,今宵別夢寒」,那樣的坦蕩滄桑,曾是我年少時憧憬之境;記得有一次和一位年紀同我父母相仿的同事談起弘一大師這首詞,我問她,詞裡哪一句最讓她揪心,她微微笑嘆道,是這句:「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大概到那時,我才真正能體會歲月的重量。人生無常,過往的快樂能留存在照片裡,是件多麼幸福的事;血肉之驅,我們該當珍惜眼前每一刻,讓記憶裡的每一個凝視永遠燦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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